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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抱了很久都不分离,苗半仙轻推了推我,告诉我,时间不多了。

    我只好挨挨蹭蹭地走了进去。

    骁哥察觉到了,立马抬起头来,凶狠地朝我看来,我赶忙举起一只手投降,另一只手迅速地扒掉身上的工服:“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刚刚只是想帮你们,看,你们这不是相聚了吗?”

    骁哥低头朝淼淼看去,淼淼朝他点了下头,迷障破除后,他的神智就从刚刚的“戏”里恢复清醒,自然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抱紧了淼淼,但仍对我充满戒备:“你们想做什么?”

    “也、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他打量着我们,却没有开口说好,我只好厚着脸皮问:“在你之后又死了五个人,全都是跳楼死的,是不是因为你?”

    “是!”骁哥连想都没想就承认了,还承认得颇为不屑,“就是我做的,你们又能怎么样?”

    “你是想为淼淼小姐报仇?”苗半仙问。

    骁哥冷笑。

    廖俊明接着问:“你们的工程,真的偷工减料了吗?”

    骁哥眉眼中又凝起了戾气:“我和我父亲,做的是实实在在的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要穿透看向天空:“但大家都对不起我们,老天也对不起我们!”

    那戾气太重,震慑得廖俊明身形又有些不稳,鬼修不代表非常厉害,他们往往比不过一只恶鬼,苗半仙也面色发白,强撑着没有倒退。

    却再这时,代表比赛时间到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们三只统统面色一变,苗半仙顿时哀嚎:“不是吧,这么快,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廖俊明凉凉地补充:“最后五分钟是要集合的。”

    “走吧走吧,剩下的我们只能靠蒙了。”苗半仙认命地催着我们快走,“不赶紧集合的话,会取消比赛资格的。”

    我跟着他们跑到门口,在踏出去时,我还是转过头来问最后一个问题:“拆迁时,真的逼死了几个人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森寒得让我想喊仇诗人,半响,他翘了嘴角:

    “一个,都没有。”

    我愣怔时,苗半仙回头来拉我:“你怎么还在这啊,快走啊!”

    ……

    二十名参赛选手都在一楼集合了,屋外不知何时摆了二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纸笔,桌子边还贴了符纸,是防止作弊偷看的。

    半决赛虽然是二十进十,会优先选前十个答案精准的,但如果一个都没答对的话,那总决赛就会直接取消了,也就是说,虽然是进十,但最后可能只有一个两个甚至没有。

    各自找了桌子坐下,检查起桌上的东西。

    给我们的纸是完全空白的,每人有三张A4大的,笔是水笔,都是很普通简单没有丝毫灵气的,答题时间有一个小时。

    我拿起笔,没有急着答案,开始回想晚上找到或发生的一切,试着将它们串联起来,手中下意识地转起笔来。

    从始至终,我们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剪接的那几份报纸里,最初报道的关于拆迁的问题,其实只有寥寥几句话,在报纸很不起眼的位置,说的是拆迁的和钉子户发生了矛盾,疑似害死了钉子户之类的,然而,要真死了人,早被大肆报道了,怎么就占了那么点地方,就像在讲街上的一件小事。

    后来这事再次被报道,是工地死了人,同样的开发商被爆出偷工减料,但骁哥的意思是,这种缺德事,他和他的父亲并没有做。

    我们找到的那几份合同,说实在的,开发商老板确实对那些钉子户有很高的补偿,没道理钉子户后来又闹起来,还说被开发商给坑了?

    细细整理了一番,我提笔写下。

    当年的那几家钉子户,根本没有死人,这是骁哥亲口承认了,一些证据也从旁证明了这点,一开始,钉子户应该是诈死来骗开发商的,后来又用娱乐假新闻报道出去,以此来威胁开发商,得到高额的补偿。

    但要做成这事,少不得要个“中间人”来传递叫消息,这个中间人,估计是当时的一个工头,他很可能也是开发商派去跟钉子户交涉的人,才能跟开发商老板说钉子户如何倔强不从,最后以死抵抗什么的,具体操作我是不知道,只有当时的人晓得,我就说个大概。

    虽然有不少黑心商人,但从骁哥对自己妻子的情深意重来看,他跟他父亲应该还算重诚信的,我猜想后来死的工人,要么真是一个意外,要么是人为的,无论哪一种,都能让工头将所有罪责推到老板身上,又有谁能够让人确实地查证出开发商老板“偷工减料”呢,就是这工头无疑了,只有他,能弄出这些罪证出来。

    这时候,当初跟他合作的钉子户自然要出来帮忙了,人的欲望往往会越来越膨胀,他们大概不满足那些高额的赔偿,想要得到更多。

    他们逼得开发商老板坐了牢,再绑架骁哥的老婆,让骁哥把开发商明哲保身时给骁哥的钱都交出来,好听点就是赔偿,其实就是绑架勒索。

    事情闹那么大,就算开发商老板真的有留一笔钱给骁哥,也是不够的,他估计是千难万难才凑出绑匪要的数目,可哪怕他把钱给出去了,得到了的也不过是个假人,直到死他都没能找到淼淼,哪怕是她的尸体。

    再把话题拉回来。

    我想,开发商的老板已经死了,骁哥在父亲死了妻子失踪,欠了一屁股债又无力报仇后,他选择了非常偏激的一个做法。

    这栋楼底层两个预备为公共卫生间,和其他阴暗之地埋藏的尸骨,是开发商老板的,水形困阵是骁哥自己布置的,然后他自己跳了下去,死了,他是自己把自己的魂困在这栋楼里的。

    因为这栋楼,乃至于这整个工地,整个楼盘,既是他和父亲的心血,也是他们所有的悲剧所在,他恨这里,又不想让别人夺走,他还想报仇。

    这就要说到二代开发商了,只凭靠工头和几个钉子户,就让骁哥家破人亡哪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有钱的,窥视楼盘的人出资出主意了,就是这以极小的代价,接受这块工地的二代开发商。

    工地重新开工,骁哥用什么方法,将钉子户的主谋引来,我一直觉得五个绑匪里,有两个感觉比较怪异,想来就是死掉的钉子户了,那五个绑匪,就是一一跳楼的五个死者。

    结果是,骁哥成功的保住这栋楼,工地停工了,二代开发商也没讨得了好,绑架的主谋死了,灵魂被他父亲的尸骨吸收了,用这样的方法来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好在只吃了几个魂魄,要是再多点,那尸骨可就得妖变了。

    第一张纸划划写写,这里补偿一点,那里改掉一些,完了后,我再在另一张纸上相对完整地写下来,然后上交。

    一个小时后,大家也都交卷了。

    卷子被送到附近相邻的一栋楼里,我们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五个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走在最后的就是仇诗人,但在他前面的人并没有对他不恭敬的意思,相反,他前方的老者,还时不时回过头去跟他交谈。

    我看到他就有点激动,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刚没把字写好,写工整,没有多检查两遍,不知道有没有语病,有没有错别字。

    五个评委,有一个年纪最大的大概六十多了,两个四五十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只比仇诗人大一些的。

    当先的那名老者,一点都不拖沓,也不讲废话,上来就宣布结果,这次进总决赛的只有六名,我和苗半仙、廖俊明都进了,还说我是第一名!

    老者的目光朝我扫来,面露微笑鼓励着我,可我总觉得他的目光含着别的深意,让我有点不自在。

    宣布结果后,很大一部分人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苗半仙见过仇诗人了,所以他没拉我一起走,只跟我说了一声就先离开了,至于廖俊明,他显然是怕这五个评委的,都不敢朝这边靠近,确定自己晋级后,就没看到他的鬼影了。

    其实我有点尴尬,想跟大家一起走,把自己当普通考生一样,因为我站着不动,已经有不少逐渐退散的选手朝我看来,估计以为我有什么事要跟评委请教吧。

    我挪动腿,想着要不自己先走,在外头等仇诗人也是一样的。

    谁知刚有动作,就被仇诗人拉住:“等下,说点事。”

    他的意思是,他还有事要跟其他评委说,要等下才能一起走!

    他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就是得一起走。

    果然,他这行为,让其他评委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

    比仇诗人稍大一些的男子是个光头,不是和尚却像一个酒肉和尚,他抹了把自己的光脑袋,调侃道:“这就是你徒弟吧,初赛时比赛还没完你就到比赛场地去了,说接人,接的就是她啊?”

    仇诗人淡淡地道:“直播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

    所以现在就不用再装了。

    光头嘿嘿笑道:“你这徒弟资质不错啊,哪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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