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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杨府的前厅后院,到处花团锦簇,笙管嗷嘈,挤满了吃喜酒的男女贺客。贺客里面,唯独川南三侠。另在后花园水榭内,独设绮筵,淡笑无忌。三侠里面的贾侠余飞,在豹子冈和杨展瑶霜仅仅会过一次面,与丐侠铁脚板,僧侠七宝和尚,忙着重整本门沱江第二支派,帮着青城道士矮纯阳,开香堂,立帮规,一面还监视着华山派黄龙等人兴风作浪。自从豹子冈擂台瓦解以后,也没有到宏农别墅和杨展瑶霜会面。不过这两位怪杰,耳目灵通,举动不测,对于杨展瑶霜的举动,非常清楚。到了杨展瑶霜两口子,带着小苹独臂婆,从成都回到嘉定,在举行婚礼这一天,这两位怪杰,便突然出现,而且把贾侠余飞也拉了来,参预贺客之列。这三侠的光临,一半是贺喜,一半是追踪华山派下的党羽,发生了钩心斗角的角逐。

    这三位怪贺客的光临,也是与众不同。在新郎押着花轿仪仗到乌尤山亲迎当口,家中杨老太太和义女女飞卫虞锦雯,忙着接待远近亲友女眷们,杨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陪着几位女眷,到新娘洞房去参观。新娘虽然尚未到来,洞房内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原是一般贺客目标集中之地。杨老太太领着一般女眷,进了正楼上并排三开间的洞房,由外屋进到新娘卧室,装饰得象仙宫一般,真是琳琅璀璨,美不胜收。女客们喷喷称羡当口,杨老太太却发现了一桩怪事,她突然瞧见了窗口,紫檀雕花镶大理石的梳妆台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尺多高,羊脂白玉的三尊福禄寿三星。这三尊玉三星,非但雕得鬼斧神工,须眉逼真,栩栩若活,而且三尊三星,连底座都是整块脂玉雕成,通体莹润透澈,光彩夺目,绝无些微瑕疵。

    杨老太太生长富厚之家,却没有见过这样希罕东西,一般参观洞房的女贺客,也有识货的,都说:“这件宝物,嘉定城拿不出第二件来,绝不是送东西的贺礼,定是杨老太太爱惜新娘子,连传家之宝都拿出来了。”杨老太太面上微笑,不加可否,肚里却满腹惊疑,她记得贺礼内虽有不少贵重珍物,却没有这样东西。最奇杨展出门赴乌尤山亲迎时,自己到新房转过一个身,并没有发现这玉三星,怎的一忽儿工夫,便摆在梳妆台上了,这不是怪事吗!

    杨老太太惊疑之际,虞锦雯也陪着另一批女眷进新房来了。杨老太太悄悄的向她一说,她走近三尊玉三星跟前,仔细赏鉴,被她看出中间一尊寿星的拐杖头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纸卷儿,取下来,舒开纸卷一瞧,纸卷内写着比蚊脚还细的字,仔细辨认,才看清是:“臭要饭,狗肉和尚,药材贩子同拜贺。”一行字,立时明白,这份重礼,是川南三侠送来的,在这大白天,内外人来人往,耳目众多的地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样珍奇礼物,送进洞房来,川南三侠的功夫也可想而知了。

    到了杨展迎亲回家,新娘子花轿进门,交拜成礼,送入洞房,时已入夜,内外掌灯摆席。杨展得知三侠暗送三星,知道礼到人必到,定必隐身在僻静处所了,慌悄悄和雪衣娘瑶霜一说,自己避开耳目,赶到后花园内留神察看。果然,丐侠铁脚板、僧侠七宝和尚、贾侠余飞,川南三侠一个不少,一齐现身。七宝和尚见面便打哈哈,他笑着说:“我的相公,你快救命,你们府上厨房靠近花园,一阵阵酒香肉香,老往鼻子里钻,闻得到,吃不到,这份活罪可受不了!第一个臭要饭,饿得直咽唾沫,照他主意,贼无空过,贼头贼脑的想往厨房去,偷点残羹冷肴,也算吃着相公喜酒了,还是我们这位余老板,觉得初次进门,面孔下不去,好歹把他拦住了。”说罢,三人都大笑起来,杨展和贾侠余飞还是初交,一面道谢三人的厚礼,一面请三人到内室,另辟雅室,请三人畅饮。丐侠铁脚板双手乱摇,连喊:“不必!不必!余老板虽然土头土脑,勉强充个贺客,还说得过去;如果让我们两位宝货,到内宅去,非但让你们高亲贵友笑歪了嘴,我们吃点喝点,也不受用。如果这样,还不如跟狗肉和尚啃狗骨头去哩!”杨展知道他虽是有意取笑,一半也是实情,便在花园内,一所临池的精致水榭内,指挥两个心腹家人,在水榭内立时摆设盛筵,小心伺候,由三人自由自在的吃喝。

    这一夜,杨宅的一般贺客,兴高采烈的闹到二更过后,才渐渐散席。本城的亲友,扶醉而归,远一点的,便在杨府下榻。杨展周旋亲友之间,百忙里抽身到后园水榭,去瞧川南三侠,酒席已撤,人影全无。伺候酒席的两个下人,说是三侠走时,不准他们通报主人,只说改日再和主人相会。杨展回到内宅,杨老太太业已身倦早息,留下的亲眷们,也各归寝。他便上楼走入洞房,他上楼时,女飞卫虞锦雯正从新房内出来,两人在楼梯口觌面相逢,杨展便说:“雯姊今天接待亲友们太累了,快请安息吧。”虞锦雯不知什么缘故,面孔一红,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累”便匆匆的下楼了。下楼时,转过身来,嘴上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忽又默然转身去了。

    杨展进了洞房,瑶霜坐在梳妆台前,小苹和几个贴身使女们,正在替她卸妆。梳妆台上的三尊玉三星,已移到侧面一张红雕漆的琴台上,琴台前面一对鎏金鹿鹤同春的高脚烛台上,明晃晃点着一对头号的龙凤花烛,三尊白玉三星,被烛光一照,格外光采夺目。瑶霜背着身坐着,从梳妆台上一架镜子内,瞧见杨展进来,不由的噗嗤一笑,斜身指着琴台上玉三星笑道:“我不信那三位宝货,拿得出这样好东西,不知从什么地方想法弄来的。刚才我拘着礼数,不然,我真想问个明白。”杨展笑道:“你不要多疑,铁脚板这种侠义道,平时虽然玩世不恭,遇事不择手段,但是大节目一丝不乱,肝胆气节,可以羞煞一般通儒学士。这样稀罕之物,当然另有来历,他们既然送出手来,也不是真个来历不明之物。所有贺礼之中,除出这件宝物以外,还有廖参政邵巡抚专差送来一批厚礼。邵巡抚送的几件东西,虽然名贵,还是俗物,他无非藉此报答我白虎口救护的一番恩情。倒是廖参政送的近代名手唐解元画的十二花神长卷,和一轴南宋缂丝的幽风图,确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和这玉三星可以并驾齐驱了,廖参政还附着一封典丽堂皇的贺信,信内说起来春进京会试,务必叫我到他寓所下榻,此老巨眼认人,在一般仕宦当中,总算难得的了。”

    夫妻说话之间,使女们已替新娘卸完凤冠霞帔,头上只松松的挽了个宫样高髻。杨展也换了便服,坐在梳妆台侧首细细的打量瑶霜,只觉得她今天开了脸,益显得玉润珠圆,容华绝代,越看越得意,不禁看呆了。瑶霜一阵娇羞,笑啐道:“从小看到大,今天我面上添了花样不成?”

    杨展微微一笑,瑶霜又说道:“今天真把我闷苦了,坐在八面不透风的花轿里,已够受的了,头上身上插的、戴的,挂的,累累坠坠叮叮当当,把我妆成四不象的怪物,还要屏着气儿,垂着眼皮儿,迈着小步儿,由着人摆布。可恨你前厅那几个刁钻子弟,还要想出毒着儿捉弄我,你倒好,没事人似的,自由自在的立在一边,也瞧我的哈哈了。早知做新娘是这么一股劲儿,我真不愿”说到这儿,娇脸上红云泛起,一低头,也吃吃的笑了。

    小苹一瞧洞房内诸事俱备,辰光不早,指挥几个使女退去,自己在杨展瑶霜面前,放了两杯香茗,道了安息,便要抽身。瑶霜忽然唤住道:“小苹,我和相公的宝剑暗器呢?”小苹悄悄说道:“老太太吩咐过,叫我收起来,说是新房内,取个吉利,不准搁兵器呢。”杨展笑道:“你悄悄的只把小姐的蝴蝶镖拿进来,两柄剑搁在外屋好了。

    你不是在新房外屋打铺吗,晚上可得留点神。今天经过曼陀罗轩茶馆,似乎瞥见几个不三不四的脚色,刚才七宝和尚也提到了,也许豹子冈一般匪徒,没有死心,跟下来,出点花样也未可知。”瑶霜皱眉道:“这儿可不比成都,万一有点风吹草动,千万不要惊吓了老太太。”小苹笑道:“相公小姐望安,刚才独臂婆私下对我说,宅里屋大人杂,相公小姐的喜事,震动了远近,贺礼又堆了一屋子,她早已存心守夜了。老太太那边,有虞小姐伴着,万无一失。虞小姐刚才还对我们小姐说,今晚不比往常,小姐和相公,无论如何,不许动刀抡剑,也不会有事发生,她自会当心,到前前后后巡视的。”小苹说毕,含笑退出,顺手把房门虚掩上了。

    良宵苦短,杨家表面上,好像平安无事的度了新婚之夕。第二天杨展夫妇清早起来,到老太太屋里坐了片刻,留宅的亲眷们相见之下,彼此又是一番道喜。早膳用后,老太太又替新夫妇安排好一件大事,吩咐外面轿马伺候,新郎新娘到乌尤寺拜谒老丈人破山大师,照俗例便是“回门” 不过新娘“回门”回到和尚寺去,又是一桩笑话。

    杨老太太却有办法,她早已预备下布施全寺僧众几百套僧帽僧衣僧鞋,有钱人家好办事,新郎新娘动身赴乌尤寺时,轿马后面,许多家人挑着香烛和布施衣鞋担子。另外备了体己的几色礼物,是孝敬老泰山破山大师的。人家一瞧,杨家敬佛修善,杨武举新婚之后便拜佛,聪明一点的,便知道是新郎新娘回门,只要瞧这许多布施东西,为什么不挑到别处寺里去呢。

    乌尤寺全寺僧众,早由杨宅家人通知,新郎新娘轿马到了山门口,全寺僧众,按照檀樾布施的例规,擂鼓敲钟,排班迎接。老方丈破山大师却没出来,杨展瑶霜拈香点烛,参拜了前后殿诸佛以后,吩咐家人们,把布施衣帽,按名发放,全寺僧众,皆大欢喜。布施完毕,只命两个书僮,挑着体己礼物,到了后面方丈清修之所,双双拜见破山大师。这位老泰山瞧得面前自己训练出来的一对娇婿爱女,真是威凤祥麟,天生佳偶,让他平日禅悦功深,多年面壁,也不由的呵呵大笑,十分得意。想起当年自己“巫山双蝶”的前尘,面前这一对,无异当年老一对的影子。尘海沧桑,如露如电,又高兴,又感慨,觉得当年“巫山双蝶”纵横江湖,居然能够得到这样善果,都由于后来和载福积善的杨家,气机相感,情义交孚所致。

    现在惟求我佛慈悲,降福于这对小夫妻了。

    两夫妻在方丈屋内,并未坐下,因为破山大师向他们说:“昨夜你们家里,亲友满堂,喜气洋洋地过了一夜,哪知道川南三侠,替你们足足忙碌了一夜,替你们杨家做了挡风牌,把事情整个揽在自己身上,你们才能风平浪静的度过良宵吉夜呢。有友如此,真是难得。”

    杨展夫妇听得吃了一惊,瑶霜忙问道:“爹爹!昨夜怎样一回事?我们两人一点没有觉察,家里也没有动静,真个被三侠蒙在鼓里了。爹爹既然知道,当然和三侠见过面了,三侠观在什么地方?来的定是黄龙手下一般人了!”破山大师摇头叹息道:“事情没有像你们想的简单,里面还套着不少古怪的事由儿,我也不大十分清楚,你们跟我来,你们自己问三侠去。”

    杨展瑶霜惊疑之下,跟着破山大师,离开方丈室,出了乌尤寺后山门,到了从前杨展读书的一座小楼前。双门紧闭,好像无人,破山大师上前微一叩门,两扇黑漆门,呀的一声,从内开了半扇,探出一个小孩子头,一对猴儿似的小圆眼,向外骨碌碌一转,呲牙一笑,倏又缩进身去。便听得门内有人哈哈大笑道:“新姑爷新姑奶奶双双回门来了,今天我们三块料,暂充接待娇客的美差,乌尤寺驰名远近的一顿素斋,又稳稳地落在臭要饭肚里了。”

    双门大开,杨展夫妻一瞧门内说话的是丐侠铁脚板,身后贼秃嘻嘻的七宝和尚,土头上脑的贾侠余飞,都迎出来了,赶情川南三侠,一个不少,把这所现成的房子,暂时充作三侠的落脚处所了。三侠身后掩掩藏藏的,跟着瘦猴似的一个小孩子,一身玄色紧身短打扮,腰里围着亮银九节练子枪,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没有见过,不知是谁?

    杨展瑶霜跟着破山大师进门,大家进了楼下向阳的一间客厅,大家落坐。寺里几个小沙弥,立时提壶挈盒,跟了进来,忙着张罗香茶细点。铁脚板向七宝和尚眉目乱飞,乱做鬼脸,七宝和尚脖子一缩,向他点点头,笑道:“臭要饭,你不用装怪样儿,我明白你昨晚忙碌了一阵,别的不要紧,肚里的酒虫又作怪了。我劝你忍一忽儿罢,我肚里洒虫,比你只多不少。你要明白,这儿有尺寸的地方,我野和尚在大佛似的老方丈面前,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你少和我做鬼脸吧!”两人怪模怪样的一吹一唱,引得众人大笑,破山大师也禁不住笑道:“两位宽心,这儿是杨家别业,与敝寺无关,我知道三位无酒不欢,早已打发杨府管家,骑马赶回去,向杨老太太讨取家藏美酒去了。”破山大师这样一说,七宝和尚铁脚板突然从座位上一齐站起,一脸正经地齐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七宝和尚还低低的念着“阿弥陀佛!”这一动作,又惹得大家大笑,瑶霜忍着笑说道:“你们两位不开玩笑,不过日子,昨晚究竟怎样一回事?故意在我们面前瞒得紧腾腾的,没有我父亲说起,到现在我们还蒙在鼓里呢!”铁脚板道:“姑奶奶!我们喜酒吃在肚子里,事情搁在心头,昨晚是什么日子,如果让一般吃横梁子的,动了杨府的一草一木,惊动了姑爷姑奶奶大驾,我们喝的几杯喜酒,算喝在狗肚子里去了。我们三块料,从此在川南这条道上,便没法鬼混了。但是事情也够险的,想不到多年匿迹销声的魔崽子,也出现了。昨晚这出戏真热闹,三侠拚命战群魔,最后如果没有尊大人,佛法无边,施展袖里乾坤,把群魔吓跑,此刻我们三块料,也许接待不了姑爷姑奶奶,也许落不了整头整脚了。”杨展惊道:“咦,连我岳父都出手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两位不要再吞吞吐吐了。”瑶霜更性急,催着快说,七宝和尚笑道:“事情已过去了,说不说两可,不过事由儿是我们这位药材贩子起的头,两位要听个热闹儿,让他细情细节的说明好了。”杨展瑶霜忙向贾侠余飞请教,余飞正要张嘴,铁脚板双手一搁,指着门外笑道:“慢来慢来!美酒佳肴齐来,药材贩子肚里一篇旧帐,且等在席上再说。我和狗肉和尚陪着大师细斟细酌,新姑爷新姑奶奶斯文一派,酒莱都有限,可以当作说书似的听你这段闲白儿,你就好好的孝敬一段吧。只是一张嘴怕有点忙不过来,还是说呢,还是喝呢?各人自扫门前雪,你就哑巴吃黄莲,我们顾不得你了。”众人大笑之间,果然门外抬进整坛佳酿,当面打开,酒香四溢,铁脚板七宝和尚促鼻乱嗅,手舞足蹈,大赞“好酒。”沙弥们调桌布椅,精致的素斋,也川流不息的送了上来。于是大家让破山大师居中首座,杨展夫妇居右,川南三侠居左,大家就席吃喝之间,贾侠余飞便把昨晚三侠战群魔的始末,详细的说了出来。

    贾伙余飞,是洪雅花溪乡的富户,上代以贩卖四川药材起家,长江各大码头,都有余家的药材栈,药材以外,还开设了几家当铺,成都城内一家最大的当铺,字号叫作“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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