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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走江湖,四处行侠仗义,所到之处无不令敌人闻风丧胆,如今这什么样的人又跟他们干系了哪去?将下她开口朝李目问道:“这名册上所记众人皆是各门各派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哪一个都惹不起,作此何用?”

    李目拿眼瞟了瞟杜月娘,一本正经地回道:“那上面记录的每个人物及其帮众均反对武林各派联盟,经名城城主神剑的提议,不如大家聚集起来举行一场武林英雄大会,共同商议,避免打打杀杀,那便是赴会的名册。”杜月娘说道:“这副名册怎么到了李兄的手里?难道李兄是此次大会的主持不成?”李目见杜月娘今日似乎是管上了此事,沉吟了一会,回道:“杜妹妹乃是置身事外的人,今日为何如此迫问?”杜月娘噗嗤地笑出声来,说道:“谁迫问你了?我担心你会惹上是非,怕你出事,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说完便把名册扔给了李目,哼的一声生起了闷气。

    立在一旁的严学志心下犯疑,据李目的口吻杜月娘的伸手传自松花岛,且不知她与松花岛有何等关系,但以她的武功去论至少与之有渊源,看来杜庄确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本想求教的疑问又放下了。当下他向杜、白二人一拱手道:“多谢二位,严某人就此告辞!”白海棠与杜月娘二人忙施礼话别,这时一旁的李目冲着他的背影吼道:“小子,恕不远送,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当家,我李某人随后便到。”严学志并没搭理他,朝着客房奔去。

    严学志来到房中备好了行装,付完了银两,要了备马,纵身骑上催马奔去,一路之上忧心重重,无心领略沿途的风景。行不多远马匹突然驻足不前,双蹄跃起嘶鸣不断。他四下一打探,发觉来到一片树林里,除了惊起一群飞鸟外别无他物。想来几日不到马匹已被庄上伙计富养,跑不动路途,由不得叹吟道,“人被富养懒,马被富养病。”

    他的耳朵边突然传来“啪啪”一阵声响,严学志凝目瞧去,前方一人劲衣蒙面,正立在那里鼓掌。他心中一凛,那人何时到来自己竟全然不觉,想来是听了一番叹吟,多有同感出此而发,就不知来人是友是敌。

    严学志大着胆子发话道:“朋友为何拦去去路?”那人纵声答道:“向阁下讨教讨教。”听此一语,郎朗音韵,中气颇足,绝非庸手。严学志朗声问道:“敢问朋友尊姓大名?”那人闻此挥了挥手,说道:“大名就免啦,你我素不相识。”严学志说道:“你我近无怨、远无仇,阁下又是何必呢?”那人闻后呵呵一笑道:“阁下要是害怕,想必不来杜庄寻仇。既来之、则安之。”严学志一扬脸问道:“阁下怎知此事?”那人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话那人便右手提着长剑向严学志奔驰而去,左掌击向他的胸膛,快如闪电。严学志当即提足连蹬马鞍,长身纵起,极速后退五步,右手握拳截向来掌,此刻二人拳劲相触反扑,两人均被震得连连后退数尺。那人稍一运劲稳了脚跟,立在那里怔了半晌,突然破口大笑道:“好内力!果然是少年英才。”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可惜啦!”

    话毕那人便跨步飞跃奔去,右手挥出长剑,只“唰唰”两剑齐到,右肩欲撞其怀,劲力颇丰,身法俊逸。严学志见状似曾相识,这身法颇似杜月娘力压李目的那一手,心下怀疑对方施展的便是“小推手”。于是他急忙由拳变掌截向肩头,只见那人侧身一移,左手掌力击向他的手腕,顺势拍去。严学志只得撤回掌力,提足运劲,猛力点地使出一招“仙女飞升”,纵身拔起,却不知那人驭身紧随,长剑“唰唰”紧迫不弃,二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落地。

    严学志不由心下大骇,此人的内力与轻功远远在自己之上,直到这刻他未让自己使上一招,逼迫得学志连连防守,倘若不是依仗《阴阳散》的内功修为,已被其毙于掌下了。思到此处,他调息凝气,将劲力贯注二指,左手抽出长剑向那人掷出,直指那人的胸膛,而人随其后飞奔而去。但见那人迎面而来,右手挥出长剑一抖,击落了来袭之剑,身影滑向学志,剑尖刺向他的喉咙,刹那间严学志的二指夹住了他的剑,稳如磐石。就在此刻,那人顺势一送,右手松开长剑,转身双手推向胸膛,不偏不倚击个正着。由于严学志将全力贯注二指,难免脚下虚空,一个踉踉跄没能站的稳,仰面“啪”得一声重重栽倒于地。此刻那人如惊雷一般,全身袭来。忽然人影一闪,来人挡在那人面前,双掌对决,只闻“砰”的一声二人皆后退几步。

    严学志幸得《阴阳散》精纯的内力支撑,否则他必身受重伤。此时他咬牙忍着疼痛,爬起身来立在那里,纵目瞧去,来人赫然是自己的师傅智善法师。于是他心下大宽,没料到在这儿遇上师傅,想必师傅此次前来定有要事。思念及此,只听智善法师合掌道:“阿弥陀佛,朗朗乾坤,施主何以伤人性命、屠杀生灵?”那人笑道:“哈哈,在下奉劝高僧还是少管点闲事为好。”智善一听当即生厌,皱了皱眉说道:“以佛而论,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以侠义而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眼下施主德、义皆无,难免让人唾弃。”那人冷哼了一声道:“呵呵,只怕高僧参错了这德、义。”智善合掌为十道:“阿弥陀佛,只望施主网开一面,就此罢了。”那人说道:“高僧定要多管闲事,在下实属无奈。”智善道:“此言差矣,所伤之人正是贫僧爱徒。”

    那人怔了半晌,缓缓道:“天下竟有这等巧合?高僧的内力在下已略知一二,不如就由高僧代劳吧。算这小子命大!”智善法师扬了扬眉头,说道:“也罢,请阁下出手吧。”那人冷然提剑袭来,快如奔雷,长剑陡然挥出,向对方的臂膀斩去。

    高手过招稍不谨慎便会人仰马翻,旁人只当是他略有退却,殊不知这一剑欲封住对方的招数,待时机成熟再行杀出,由于劲力刚猛,让人难以还手。只见智善不避不闪,抬起右臂,二指却向来剑迎去,迅疾夹住剑尖,右臂运劲提力,阴纯无比,再行弹去,“啵”地一声劲力反扑,那人被震得手握长剑连连后退。

    智善当即合掌为十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好功夫!”只一个照面那人落了下风,眼见这和尚的劲道实非小可,再行斗下去恐占不得便宜,更何况一旁的少年人并无大碍,如果逼得太紧,恐他加入战团再次来击,到那时以一敌二必败无疑。思念及此不如作罢,当即一拱手道:“来日方长,告辞!”那人说完纵身掠起扬长而去,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学志一瘸一拐地来到师傅面前,欠身施礼道:“师傅,徒儿没听师傅嘱托,未有留在门中好生修炼,只身外出,徒儿知错了。”说完垂下头,面露一副沮丧的神情。智善缓缓说道:“身已在外,不必多言。”说完便托起他的手腕,伸手探了探脉搏,略一沉吟道:“并无大碍,只是体积瘀血。只要稍作调息,活血通络后即可复原。”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严学志,说道:“这是舒筋丸,能帮你疏松筋骨,快快服下。”

    严学志见师傅没有责备,心下一喜,服下药丸。正待开口时只见一人从一棵大树的背面走了出来,步伐轻盈,严学志窥目一探,但见她面如桃花,眉似弯月,口如银杏,体态风骚,乃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

    那美妇来到智善身前,轻声地说道:“甄师哥,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那人的武功如此了得,以你看他会是哪路人物?”智善回道:“以身法来看他藏得深,瞧不出何门何派。从武功修为来看他属绝顶高手,在江湖中屈指可数,但不似歪门邪道人物。”一旁的严学志听了心下大解,少林没有女弟子,那美妇唤之师傅为师哥,想必曾在八卦门时她与师傅是同门师兄妹,却不知又为何离开了本门。想到此处,又听那美妇说道:“名门正派的高手何以对一少年下手?这其间定有误会。”智善呵呵一笑道:“历来江湖人心难测,其中的因由恐怕需要从长计议。”他看了看一旁的严学志,稍顿了一顿对他说道:“徒儿,过来拜见师娘。”

    严学志一听木讷了半晌,恍然回过神来,向着那美妇恭身施礼道:“徒儿严学志,拜见师娘。”这时那美妇满脸的红润,抬起他的手回道:“严少侠,不必多礼。”此时智善一脸的不悦,沉着脸道:“何以呼之为少侠?当是志儿。”那美妇见智善一语不欢,立忙拿话岔开,说道:“甄师哥,幸亏我们及时赶到了,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智善一听,脸色和悦了很多,缓缓道:“师妹说的是,你们杜庄的伙计还算一流,幸得他来及时相告,否则怎能赶上学志。”一语未了,严学志心下奇怪,师傅来了杜庄,自己全然不知,却不解杜庄的伙计为何把自己的行踪相告师傅,于是他向师傅问道:“徒儿赶马从杜庄而来,难道师傅也去了杜庄?”

    智善答道:“为师此行杜庄得知徒儿也在,由你年少气盛,行走江湖经验不足,盼你多行历练,因此不想打搅。只因你单剑败了三枝梅,为师怕你出事,所以一路尾随而致。结果不出所料,杀手莫名而致,日后只盼好生求知,不可懈怠。”严学志一听,似有泪水噙满眼眶,答道:“多谢恩师,徒儿谨记。”此刻他心中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倘若是死了,又怪何人。他听了师傅的一番话,又想起白海棠曾劝告自己不可多惹三枝梅的那份友情,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美妇对智善说道:“志儿伤未痊愈,眼下不如回到杜庄歇下,再做打算。”智善沉思了一会,说道:“也罢,时辰不早,我们即刻动身。”复又对学志道:“徒儿随我们一道而去,免得再生祸端。”严学志吭声答应。遂二人各自牵得马来,翻身跨上。由于严学志静心平气了好一会,又服下了舒筋丸,使得他现下能活动自如了,只见他抓起缰绳骑上马背,纵不能像往常那样生龙活虎,只得跟随其后,嘚嘚而去。

    这一路之上智善情怀意满,颇得心境,悠闲自得地坐在马背上领略沿途风景。正当夕阳西下,晚霞普照,杜庄隐约再现,远眺恰似一副山水诗画。他心中泛起年少时的那座庄园别墅,篆刻在心灵处既让他留念,又得烦恼,此时他想割断这一段过去,于是勒马缓行,等候学志。待二人并肩时智善对严学志说道:“志儿,满门师兄弟中除了你之外谁更有灵性一点?”严学志历经了这次劫难,性格更沉稳了一点,稍一沉思问道:“师傅,方少强与李目二人算在其内吗?”智善回道:“当要算上他们二人。”严学志随即答道:“以徒儿之见,当属方少强更具灵性一点。”智善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黙而不语。

    忽然路道一转,山林不见,一片开阔水面呈现眼前,那儿渔夫晚歌,颇有意境。智善意兴悠然地说道:“徒儿,以为师之见方、李二人过去的那段不快就此罢了,今后不必扰心。”严学志答道:“是,师傅。”虽口头答应,但内心仍存余悸,他复又说道:“师傅,徒儿自不必多言,只怕邵师弟他们恐难接受。”智善说道:“志儿不必多虑,他们几人自当有为师,等日后再论。”严学志瞧着师傅此时心情甚好,不便多加打扰,遂勒马放慢脚步,紧跟其后。

    行不多时,天闭暮色,三人已达杜庄,依那美妇的安顿,师徒二人宿住后寝,这里不似客房,虽无伙计的打点,但格外清静,甚得智善心意。严学志安好了马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刻也不敢懈怠,当即坐上床铺,运功调息,见自己索无大恙,心下宽慰。不由思去,原来师娘是庄上之人,瞧她对待自己甚为亲切,处之和善,不禁心生感激。只因师傅是僧人,如今又得师娘,自不便轻易告人,以免换得口舌。既然身无大碍,眼下学艺未成,虽身乏体倦,但不能落下功课,幸亏那部秘籍随身携带,不如就此修炼。

    他伸手朝怀中摸去,取出《阴阳散》,翻到阴阳指部节,开始调息运功,凝神静气,气沉丹田,诸气化虚。此刻他耳聪目明,方圆十丈以内稍一风吹草动,可了然于胸。屋外脚步声碎碎,渐行渐微,朝着师傅的屋子步去,待之一停,扣门声又起,只听开门声传来,一人说道:“兰花,进来。”仔细一听,说话的人便是师傅。闭门声一去,严学志心下思量起来,兰花又是谁,偏要晚上来寻师傅。略一走神,他功消气散,一轱辘爬起身来,顿觉腹中饥饿。正当此时忽闻得一人匆匆而来,敲门道:“志儿在吗?”他听得是师娘,立即收起秘籍,抽身开了门,应道:“在,师娘。”只见师娘立在门口说道:“时辰不早了,快到你师傅那里吃饭,明儿我叫人单独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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