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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不听话的顽固分子,可是具有我们这样特殊血脉力量的人又有几个?组织暂时离不开我们。更何况,他们不是派了five出来吗?至少说明了在对付秦振豪这件事上,组织的高层中多少还是有支持我们的人,要不然我逃出来也不会这么顺利,实际上就等于是默许了。”
我看了不远处的five一眼。她的存在的确十分古怪,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有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
可惜现在人多,也不是交流的时候。虽然大家对一个大美女能提着刀赶跑一个潜在的野人心存疑虑,可队伍中多一名强者,却是谁都愿意看到的事情。
下半夜几乎没有什么事发生。大概敖雨泽的到来,让那野人吃了大亏,也就无心继续骚扰这支探险队。
第二天天气再度放晴,能依稀看到太阳,能见度比昨天还要好,这让大家心头的阴霾淡了一些。
让周楠惊喜的是,浓雾完全散去后,她携带的单反相机居然能用了,而且电池也从原本的零格电,变成了一半。
我们纷纷拿出进石门关前关闭的手机,重新开机后发现电子设备果然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个地方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而已。
这个时候队伍中携带的卫星电话就起了作用。当李老联系到黑竹沟外大本营中的人时,大家都是一片欢呼。只是想起死去的孙恒,又有点难过。
我们所在位置的坐标被记录下来,队伍中有人放出无人机开始四处侦查。只可惜这里山高林密,无人机的视野也有限,只能侦查出大概的地形。
“奇怪,这里的野人受伤,浓雾就散去,总不成那野人能够控制雾气吧?”周楠摆弄着单反相机,嘟囔道。
我听到这话,感觉原本的疑惑得到了一点解释。
如果说黑竹沟中的浓雾除了天然的地理原因外,还存在某种程度的人为,并且这里的“人”并非真正的现代人,而是“野人”,那么整个黑竹沟中出现的一切异常,和在雷鸣谷时各种古怪的生物被操控着攻击我们,就显得差不多了。
当时雷鸣谷的古怪意识空间,支撑其存在的,就是数以千计的被包裹在肉茧中的戈基人。这些戈基人的大脑,就如同无数台联网电脑,最终犹如大型游戏所需要的服务器一样支撑着和网络游戏差不多的虚拟世界,只是这虚拟世界能够完全模拟真实世界的一切。
从中就可以看出,只要是类人的智慧生物,其大脑是有潜力可以开发的。生物学界所说的人类大脑开发程度只有百分之几,是有一定依据的。
而黑竹沟现在有着比普通戈基人更强大的野人出现,也说明了这个地方存在的意识世界本身的支撑者,很可能就是这里的野人族群。
为什么js组织所选择的支撑意识世界的基础,是戈基人而不是现代意义上的人类,其实我和敖雨泽他们也私下讨论了多次。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现代人受到的教育、接触的信息都远比古人丰富,说白了所思所想都太多,哪怕是长寿村这样封闭的地方,里面的村民都有各自的算计和打算,思想不如古人那么单纯。
这样的人尽管大脑进化程度比戈基人要强上几倍,但正因为太“聪明”了,没有那么纯粹,反而不适合作为意识世界的观察者。
对于意识世界来说,需要的观察者更应该是像一台电脑那样精准,但是没有太多自我意识。
无数这样有着大脑潜力,却没有自我意识的观察者连在一起,才能保证意识世界的稳定运行。
而戈基人作为一种最接近人类的类人生命,进化程度介于类人猿和现代智人之间,又没有建立起真正的文明,是最好的观察者材料。哪怕他们的本体还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兽性,可这点凶残程度对于整个意识世界中的智慧生命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影响微乎其微。
“我们原本一直以为,js组织培育戈基人,是为了打造一支完全受控制的军队。后来才渐渐明白,js组织的人哪里会那么笨,用只是比人类强壮几倍的野兽来当成军队。这样的军队个体战力再强,在面对人类成建制的军队和热武器时,要消灭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戈基人看似强悍的战斗力,而是为了构建一个新的意识世界。”敖雨泽说道。
“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js组织以及秦振豪对意识世界这么热心。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肉体,总归有衰老死亡的一天。地球上存在的寿命最长的生命,也不过能活几千上万年,还大多是植物这种低等生命。对于秦振豪这样追求永生的人来说,肉体会腐朽,可是精神却有可能不灭。精神依附于肉身,就需要超脱。但这世上从来没有死后的天堂或者地狱,于是建立一个能够容纳人死后的精神继续永恒存在的世界,从某种程度来说,也近似于永生了。”
我不屑地说道:“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不过这个人造的意识世界也有着相当大的缺陷。不仅对地域要求极高,需要天然存在的地磁异常带,而且同样需要智慧生命的大脑作为支撑,要不然也不会培育戈基人出来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意识世界不可能完全通过人为的方式被制造出来,他们只能是利用已经存在的意识世界。可偏偏已经存在的各个意识世界,又都有古蜀时期的神灵在守护。”敖雨泽冷笑道。
“那么秦振豪千方百计也要得到神躯,其实真正的目的,并非是想要自己成神或利用神灵的血脉,反而是想要……引诱神从意识世界中出来,然后彻底占据这个意识世界?”我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秦振豪一系列古怪动作的原因。
“有这个可能,不过首先他应该要保证所占据的意识世界的支撑基础,不会那么容易被摧毁。其次还要防备那些有着几千年智慧经验的神灵留下后手。不过我依然觉得,秦振豪的所作所为并非单纯地为了长生这么简单。从我和他短短的接触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而这目的本身,似乎和长生无关,长生仅仅是手段而已。”敖雨泽说。
我点点头。的确,以秦振豪的所作所为,如果只是追求长生这样的目标,其实也说不过去。我们曾经怀疑秦振豪是想要自己成为神灵,就如同几千年前的最后一任蜀王,十二世开明帝杜卢一样。可现在看来,秦振豪貌似对自己成神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这件阴谋,甚至有可能已经威胁到世界树这个海外组织。一直以来,世界树虽然和国内的三大与古蜀文明相关的组织明争暗斗,但大体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这次,世界树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大规模地进入国内。世界树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和真相派对上,甚至连铁幕也为之沉默,不敢在明面上和世界树对抗,只能默许我和敖雨泽的行动。
似乎也正是这个原因,肖蝶在临行前选择了出国。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的js组织,更是销声匿迹,将势力大大收缩。
这种看似退让的沉默,实际上蕴含着更大的危机。我想以世界树在技术上的领先,大概是比铁幕和真相派更加明白秦振豪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以及所包含的巨大机遇,因此才不惜提前暴露自身。
因此队伍中的詹姆斯和施密特,很可能并非世界树的外围组织成员这么简单。他们两人的身份,怕是比我们预想中还要高,否则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进入探险队,直接和我们接触了。
胡思乱想下,队伍却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朝前深入。这天没有浓雾,一切都比较顺利,直到下午两点过的时候,前方探路的人,居然带着两个村民模样的人返回来。
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丝荒谬和古怪。
这里离石门关入口已经有差不多两天的距离,完全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连飞禽走兽都很少看见。
异常的磁场,别说是人,连鸟儿都难以找到方向。
最近的山村,离这里也要步行两天才行,怎么可能有村民出现?
两个村民都是彝人。还好队伍中的向导阿木章依同样是彝族的,能够毫无困难地交流,要不然当地的方言彝语对于我们来说听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阿木章依今天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对野人的恐惧因为敖雨泽的到来被冲淡了不少。之前的民间传说,身高力大的野人几乎是当地无敌的象征,被认为是比山神还厉害的怪物,可敖雨泽居然能伤到对方,这让阿木章依对敖雨泽几乎敬若天人。
村民看到我们的队伍后,十分好奇,可我看他们的打扮,却更加感觉古怪。除了头上包着的黑巾外,这两人并没有穿彝族的民族服装,反而是穿着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绿色军装。
这种军装当然不是军人才能穿戴。在那个特殊年代,许多人都以穿着类似的绿军装为荣。
两个村民看上去很虚弱,一来就问我们要吃的喝的,看样子是饿了许久。
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很可能两个人是迷路的村民。等两个人吃饱喝足了,阿木章依和他们简单交谈后,脸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神色。
等我们询问时,阿木章依才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是七十年代初迷路的。”
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连身子都朝后退了两步,我们也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后脊背升起。